前几年收藏一些古玩,诸如火柴、烟标等,是受我一位好友的影响。自从好友去了外地,我渐渐地对收藏不太感兴趣了。睹物思人,情不自禁地想起了好友相处的日子。翻阅橱柜,看见了《收藏》杂志,上面有好友用铅笔做的记号。游移目光,发现书橱顶上有一个沾满灰尘的瓷碗,心头一愣——这不是母亲买给我的碗吗?在我所有的藏品中,也许就剩下这一件了。这是一只来自岁月深处的碗,在我的生命流程中,堪称珍品。
那是一个晴朗的早晨,尽管天气很冷,母亲对我说,明天就要迁新居了,这只瓷碗归你。那个被母亲称为“古瓷碗”的碗,在今天看来是平常不过的了,任何一个喜收藏的人恐怕看不上眼的,但它在我家是一只上乘的碗。它一直神秘的安放在书厨旮旯里。外面被已经老化了的塑料纸包裹着。据说,这套一共有四只,春兰,夏荷,秋桂,冬梅,民国早年的货色。对这四只碗,家里是有规矩的,只有来了贵客,方可一用,其他人连边都沾不了。物事流年,到了我辈,只剩下冬梅了。冬梅花工很粗糙,着色也不是很好。可想而知,其他三只是什么货色呢。
从那天始,我拥有了这只“古瓷碗”。“古瓷碗”在整个橱柜里鹤立鸡群、流光溢彩,与那些缺胳膊少腿的古玩,真的是相形见拙。这种高贵与卑在我家旮旯里演绎着。
记得我上学时,我没将“古花瓷”当回事,每次吃完饭将它随手乱扔,有一次竟遭到母亲训斥。说来奇怪,你越把它不当会事,它越和你不离不弃,几次扔在地上,以为它碎了,可就是结实的毫发无损。
想起好友的收藏,觉得我家的“古瓷碗”是个难得古董。可有了收藏知识后才发现这只被母亲视为神圣的物件竟然是不值钱的。尽管如此,我还是郑重其事地保留了下来。从我端上那只碗开始,我和我的家人就感觉我不同凡响了。
时间一长,工作一忙,那“古瓷碗”就被遗忘在旮旯里,现在见到它,倍感亲切,那些岁月的尘埃永远遮挡不住时光的推移;遮挡不住我对它的尊重;遮挡不住它的自身价值,它给了我更深的启迪——人生的意义在这只古瓷碗上呈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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