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桑是个爬满痛觉神经的词,听庞龙的歌《人在世上飘》,脑海里发复回放着那首歌的曲子:谁能把幸福留驻,谁能把流水握牢?……
没有谁,谁都不能!
所以,一次相遇,一次回眸。
朋友告诉我,他千百里地回到他的当年生活的城市,遇见了自己的初恋——20岁那年爱上的数学老师。八十年代末,夏天,荷花盛开,老师常利用休息天去看他,他没细说当年,但我能想象,在牛仔裤,单喇叭录放机飘出邓丽君的流行歌曲飞扬的年代,他和她,有过怎样一场心潮澎湃!他说,再见到老师的时候,老师老了。老师说她已是中年了,尽管依然风度翩翩,美丽动人,他淡淡地说。而我,听着听着,忍不住,丝丝苦涩在难以吞咽。
真的老了吗?命运真会嘲弄人总要让两个本不想见,再面对面重逢,去鄙视那岁月的无情。
我看过一本小说《立秋》,里头也有类似的故事。女主角林絮在偶遇时爱上了语文老师,并在一次聚会上接过了老师递上的热茶。她没看他的脸,却看到了他被洗衣粉浸泡且有些枯燥的双手:这是一双男人的手,是个不错的男人吧!却没意识到自己心底到底爱不爱这个阳光、青春的男人。要不要激动,要不要热泪盈眶?
秋夜,一个人在灯影绰绰的潮湿地上漫步,两旁寂寞霓虹闪烁,夜色下怀有情调——“多少青春不在,多少情怀已更改!”这是一首十年前的老歌了,想起来那样感慨,那样让人伤感。人生已翻越了岁月重重坎坷,若要再回到当年的时光,纵然心底依然有爱,而时光隧道已不再。王杰有首歌,其中的歌词能诠释一切:悲莫悲过人生短相思长,哀莫哀过相逢春已老。
想起幼年读过的一个故事。一个中国青年在日本,结识了一个穿着木屐举着油纸伞的姑娘,他们相爱了。他回国,因为政治原因,他再已没踏上那个岛国,那一场弥散着樱花香味的爱恋始终在他血液里流淌。几十年后,政治环境好转,可他已经日暮西山,人生过了一大半,回到了起点。他寻机来到日本,获知她还健在。想见!想见?约好后,他手捧鲜花等在樱花树下,而她呢?也去了。她接过玫瑰,然后感恩离去。
一个凄美的故事终结了。“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苏轼的词应对了此情此景。多少个夜晚,想起这个故事,佩服那位日本老太太,把一场本该圆满重逢的人间真情,就这样云淡风轻,随风而去。
一个人,一段情。似春风,似化雨。今夜无眠,温馨永驻心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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