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写这水,
我怕这支秃笔把它写过了。
还怕把一泓湖水写出性别,
毕竟,这是七月的江南,
晚霞里,湖鸟起自水面。
远山静谧得只有我的呼吸
仿佛逝去多年的父亲,
就坐在对面,
看得见他岩石般的骨骼,
听得见他回荡的教诲。
山不转水转,
水悄悄地灵动起来,
似乎要把彩霞即兴拷贝,
仿佛这儿没有生灵,
仿佛世界在倒影里幻化腾图。
群山聚拥,
山峰修正了自己的弯曲,
在水的欢快下有了弹力。
此刻,
我没有了自大,
在水波声中低调践行,
如蚂蚁,如尘粒,
如一切微生物,
可以静观,可以伸屈。
放下悲怨,就是放下世俗,
幸亏心如止水,否则
多此叹息,水流涌动,
若将我解剖,会比薄暮更薄,
霞斑褪下山巅的时候,
却染红了草棵……
评论